雪,簌簌的落在身上,安悦溪已经没有力气拂开,执着的嘶哑着声音求着靳倾墨。
“靳倾墨,求求你,救救我爸妈。”
安家破产,哥哥惨死,爸妈因为车祸成为植物人,她还来不及从他那里得到慰藉,一份离婚协议书就放到了她的面前。
不管她苦苦哀求,靳倾墨都只有两个字,“离婚!”
她不肯,他便再也没有回过这个家。
而安家的债权人便从此强硬的找上了门,那一刻,爱了他六年的她明白,他不会收回他的决定。
从始至终她都不知道,靳倾墨为什么会这么决绝的离婚?
他性情冰冷,却不是个势力的人,根本不可能因为安家破产跟她离婚,尤其是在安家大乱的时候!
可,手机里让她跪下的短信,像是刻在了血液里,让她的心疼得缩成一团。
手指麻木的攥紧,安悦溪眨掉睫毛上的雪花,看到别墅打开的门,眼里迸发出喜悦,希望的光。
一个大红色身影映入眼帘,她眼里的光瞬间寂灭。
是宁小柔。
她居然住进了别墅,这个她生活了三年的地方!
瞳孔一缩,安悦溪看着她越走越近,双眼越来越空洞。
手指上传来巨痛,她回神,就看到一双漂亮的长靴踩在了她的手上,使劲碾磨。
宁小柔见她吃痛,神色越发温柔,说出的话却阴毒无比,“安悦溪,没用的,就算你跪死在这里,倾墨他也不会看你一眼。”
安悦溪不可置信的抬头,捕捉到她眼里的笃定,还来不及抽出被她踩住的手,就被她递过来的东西,惊住了。
是一张支票,上面的数字她再清楚不过。
是签下离婚协议书后,她没带走的那张。
宁小柔依然温温柔柔的说着什么,可安悦溪已经完全听不清,直到她的嘲讽传到耳里,才猛然明白。
原来,靳倾墨对她没有最绝情,只有更绝情。
“安悦溪,拿着钱滚出我们的视线,不管是我还是倾墨,都不再想看到安家的人。”
宁小柔得意洋洋地说完,终于大发慈悲的收回了脚,正打算离开,就被狠狠一撞,狼狈的摔倒在地上。
浑身都冻得麻木,但安悦溪依然死死的压着宁小柔,即使因为这一撞,没掌握好力道,牙齿咬破了嘴唇,整个口腔里都弥漫着血的腥气,让她想吐。
咬牙切齿的瞪着宁小柔的后脑勺,她深深吸一口气,忍住眩晕,红肿的手直接团了一个雪团,丢进了她的脖子,“宁小柔,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样说?别忘了,你是怎么接近靳倾墨的?要是让他知道,你骗了他,下场不一定比我好。”
宁小柔尖叫一声,想要甩开背上的安悦溪,可身体比较细弱的她,根本撼动不了。
发出一声冷笑,她侧过头,声音骄傲冰冷,“安悦溪,那件事倾墨早就知道了,我亲口告诉他的。他说,他不介意。”
强撑着的力气消失无踪,安悦溪被宁小柔毫不留情的推倒在雪地上,虽然躲了,但还是被她一耳光甩在了脸上,火辣辣的痛。
“安悦溪,你真是可怜,到现在都不知道倾墨为什么跟你离婚?”
她弄出背上的雪,居高临下的站着,扫了扫手腕上的表,“看在我们认识这么久的份上,我奉劝你一句。”
下巴被狠狠捏住,安悦溪愤懑的瞪眼,却在听清楚她的话后,只余下心慌意乱。
“安悦溪,要是你半个小时之内,赶不到医院续费,你的爸爸妈妈就只能被丢出去了。”
“还有,倾墨让我给你带一句话,”宁小柔蹲下身子,两眼都是幸灾乐祸,“他让我问你,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?”
万念俱灰,安悦溪泪眼朦胧,只看到二楼的方向,穿着睡袍的靳倾墨,侧着身关上了窗帘,也隔绝了她对他最后的希望。
靳倾墨,为什么对我这么狠?就因为我拆散了你跟宁小柔吗?